第06:漾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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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1年10月19日 星期二 出版 新闻网首页 | 版面概览 | 版面导航 | 标题导航 | 旧电子版 | 旧版原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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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存亮诗集《随口吟》序
□陋 岩

  某日,王存亮联系我,说准备出一部诗集,邀我作序。我知道他这些年写了不少古体诗词,如果不出一本书,把这些像自己的孩子一样珍贵的作品保存起来,这些有胳膊有腿的汉字是很容易丢失的。我想劝他找德高望重者写序,仔细一想他托我办这件事,肯定是再三考虑过的,拒绝有点说不过去,便答应了。

  翻阅王存亮的这部集子,我发现他的心里始终亮着一盏灯,善于从细微的事物中发现无形的巨大。“身微如豆一生忠,不恋鲜花住草丛。白天休息不闭眼,天黑提灯照夜空。”(诗《萤火虫》)这首诗以萤火虫为“种子”与着力点,含而不露地开拓出了新意,一位位不同身份、不同工种的劳动者的形象和人格魅力,“柳暗花明又一村”地出现在了读者的眼前。“柳绿抽丝山岗松,水面青青薄雾重。飞禽亦有人情意,燕子归来找房东。”(诗《燕归》)这首诗犹如一组电视镜头,先拍柳树、松树、山岗、水面、薄雾,然后镜头开始出现特写,一只燕子回到了旧居,一句“燕子归来找房东”强化了诗人抑或他人思归之情。他写家乡的《苦菜》:“率先破土请出帐,敢与春风二重唱。芳名不雅有口碑,农家小姝抢品萫。”这首诗打开诗歌的视觉、嗅觉、听觉、味觉与感觉,与其说是在写苦菜,不如说是在写扎根黄土、躬耕田亩的父老乡亲,更为妥帖。心中有诗的人,步步都能出诗,他的《乡村晚步》:“细雨轻飞斗野花,偶有泥坑起雨葩。村头牛羊哞咩叫,姑嫂唤鸡快回家。”这首诗完全写实,细雨、野花、泥坑、牛羊、姑嫂、鸡等物象,渲染出了一幅乡村美景。

  我一直认为,诗坛真正的高手,是善于用简单、朴实的语言,刻画出深刻意境的诗人。我不是说王存亮达到这种境界了,但是他的诗很少用生僻的汉字,百分之百不用“天书”式的表达手法,这是很值得称道的。

  “未逾四九驾鹤走,儿虽周半也知愁。夜里寻娘不知去,泪沾父臂梦里游。哄儿不哭揪爹心,一罐冰糖当奶头。但愿嫦娥陪左右,双亲甚意刻心留。”(诗《想双亲》)王存亮是苦孩子出身,虚岁三岁时丧母。他想吃母乳时,父亲就喂他一粒冰糖。他说:“冰糖就是妈妈的乳头。”对我说这话的时候,他的眼睛里泪光闪闪。幼小的孩子失去了母爱,想想都恓惶。有木工手艺的父亲又当爹又当娘,把他和姐姐拉扯长大,为了孩子,父亲一直没有续弦。“一别故园四十年,常梦儿时攀南山。松荫下面听鸟鸣,口哨和声成鸟仙。松风替我把扇摇,帮我掀书读章篇。山娃不上兴趣课,牧牛读书一肩担。”(诗《忆童年》)穷人的孩子早当家。一边读书一边劳动是许多人都经历过的生活。这首诗里诗人以苦为乐,清新素淡的语言散发着浓浓的泥土气息,看似没有精雕细琢,却大雅若朴,强化了诗的艺术美感。“儿孙扶爷一乐堂,老茧泥土醉书香。足不出户三春雨,科学栽养道路广。”(诗《文化站》),28个字形象地画出了一幅农村全民读书、科学种田的新农村图像。“绿树红花抱小楼,树上小鸟歌声柔。清溪门前悠悠转,畦畦青蔬村姑收。”(诗《村姑》)这首诗写的是乡村的居住环境,别墅式小楼,“养”在山野的小鸟,游荡着时光小舟的小河,青青的蔬菜和勤劳的村姑,无不触发着读者的“乡愁”开关,情感闸门。集子中,他写乡村美景的诗随手可拾。

  令我惊喜的是诗人写了数组大型组诗,比如二十四节气诗,写得各有千秋,自成一体又根须相连、环环相扣,泥土气息、生命气息、生活气息扑鼻而来。“忽然晴空现雷神,冬眠万物齐翻身。前呼后拥出宫去,归来燕子访家门。”(诗《惊蛰》)全诗用拟人手法,表达了万物复苏的生机,其中“前呼后拥出宫去”中的“宮”用得尤其深妙,显示了诗人对万物的尊敬之情。“小麦灌浆生麦芒,收割序曲农家忙。过去夏收与天斗,如今机收全归藏。”(诗《小满》)展现的是农业生产机械化的场景。“不觉露冷亦凉风,金蝉民歌全歇声。飘香丹桂诱不够,一抹红艳染秀峰。”(诗《秋风》)诗人眼里的乡下都是亲情版的,连金蝉唱的都是“民歌”,末句一个“染”字,全诗皆活,让人好像看见了一位丹青高手,正在描绘我们的美丽家园。

  他的《迎春十一首》组诗,也满纸撒欢。请欣赏这首《发短信》:“手机滴答叫声甜,孙儿双手忙按键。佳节发出问候语,千里友谊一线牵。”网络化的通信工具,让地球变得比地球仪还小,千里如咫尺。诗人通过孙子的肢体语言,抒发了自己对现代化生活的赞美。他的组诗还有《三国人物》《四季歌》《水神山》等佳作,限于篇幅,这里不再赘述。

  王存亮不是专业诗人,诗歌创作方面,今后还需注意在物与悟、情与意、景与境等艺术手法方面提升,让自己的诗歌创作百尺竿头,更进一步。

  是为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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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存亮诗集《随口吟》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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