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05:漾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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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5年03月07日 星期五 出版 新闻网首页 | 版面概览 | 版面导航 | 标题导航 | 旧电子版 | 旧版原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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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那遥远的小山村
□赵丽萍

  “在那遥远的小山村,小呀小山村……”《妈妈的吻》是我最喜欢的一首歌,每当听到这首歌,我总会很激动。因为我就生在一个小山村,那里承载了我孩童时所有的欢乐和忧伤。我深深热爱着那个可爱的小山村,它小巧秀气,依山傍水,村容整洁,民风淳朴。在农村长大的孩子是幸运的,大自然的山川小溪、泥土青草的气息、鸡鸣犬吠的人间烟火,真实而动人。

  我的故乡在刘备山脚下,三面环山,一条弯弯绕绕的乡村小路连接着外面的世界。故乡被优美的环境滋养着,地底下更是蕴藏了优质的无烟煤和铁矿,让人口不多的小山村富足有余,邻村的姑娘都愿意嫁进来。

  我们村的村名也颇有来历,之前叫南峪,后来改成了关家峪。老辈人说,以前村里人都姓关,后改成张姓以避祸,所以村子里张姓为第一大姓。进刘备山的路上还有一块巨大却平整的石头,人们叫它“磨刀石”;还有一条沟叫“试刀石沟”,传说是大名鼎鼎的关羽磨过刀、试过刀的地方。村里有个娘娘庙,历史悠久。据说送子、求子十分灵验,还可护佑孩童平安健康。

  一进村是一条笔直的大路,半路上向左拐有一条狭长的巷子,叫“南沟沟”,地势由低到高,盖着疏落有致的房子。而村里大多数人家住在沟的对面。早先他们住在更远更深处,那里更接近刘备山,是我们村的旧址。后来旧村的人家陆续迁出来,村里统一在南沟沟对面,像梯田一样一排排盖起了房子,依地势而上,整齐漂亮。

  故乡的每个季节都有不一样的景色。我最喜欢夏天,到处绿油油的,不知名的小草野花熙熙攘攘拥挤在小路两侧,各种各样的虫儿吵吵闹闹,鸣叫声此起彼伏。我小时候中午从来不睡,即使是大热天,我也总是在家人睡熟后偷偷溜出来玩。但因为大多数人都午睡,包括一起玩的小朋友,所以我只好一个人在附近的地里晃荡。

  我在房前屋后野草丛生的土里玩,专门搜寻桃树、杏树的幼苗,找到后如获至宝般连土挖起来,移植到我家。那是我小时候最热衷干的事情,我希望自己能亲手种活一棵桃树或者杏树。我小心翼翼地把小苗捧回家,在院子外面两侧的土坡上找块地方挖个坑,连苗带土种下去,仔细地浇水。小苗刚换了地方要蔫一两天,我就找几根小棍子支起它的小叶子,几天后小苗才会舒展枝叶在新家安心住下去。我每天都要看它无数次,欣喜地看着它从两片叶子长到四片叶子,坚信它会长大,然而事与愿违,我种的树从来没有长成过一棵。有时天气实在太热,我就坐在我家高高的树上看书。有一次一个邻村的同学找我玩,我坐在树上看着她依次走进每一间屋都找不到我,这个情景经常伴随着对故乡的思念出现在我脑海中。

  村里人都知道“试刀石沟”有个泉眼,泉水常年流淌,甘甜清凉。夏天的时候,泉水丰盈,清澈见底,沽沽流淌,从山上一路奔流,挟着青草山花的气息,唱着欢快的歌儿。大家都去河里洗衣服。虽然洗衣服的主力是妈妈和姐姐,我只是跟着帮忙跑腿,却也忙得不亦乐乎。我们先找个合适的地方,水流要不急不缓,两边要适合坐下,再找一块大且平展的石头当搓衣板。在河水里洗的衣服特别干净。人们往往洗几件衣服,就去旁边的青草堆上晾开。等衣服全部洗完要回去的时候,大部分衣服也晒干了。

  时间慢慢逝去,我的故乡也老了。会唱歌的泉水不见了,代替它的是宽敞的水泥大马路;昔日的青砖窑洞不见了,变成贴着白瓷砖的走廊和罩着玻璃的小洋楼;而我熟悉的奶奶婶婶们也一一离世了,只留下一处处空空的院落让人看着惆怅万分。我总是不由得想起小村以前俏丽的模样,那时炊烟袅袅,乡音喧绕,村子里人来人往,热热闹闹。现在偶尔回村子,只觉得它熟悉又陌生。大概它也会有同样的感觉吧?不再如从前那般与我亲密无间,而是多了一些距离感。不过我觉得自己还是幸运的,因为故乡仍在,我仍有来处,我的心灵仍可得到慰藉。想到这里,颇感安慰,我心释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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